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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生态灾难】①下(连载中)

他的脊髓不见了,脑干的大部分也是,小脑和大脑则留下大量线状凹坑,像长年生长的植物被拔起后,在土地上所留下的坑一样,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法医脑中生长一样。脊柱的空洞十分干净,没有留下什么,周围的分支也被完整取了大部分,像是脊髓自己爬出的一样。

他腰上有一个血洞,直径与脊髓相当,那一处的脊骨被挖开一个口子,切口粗糙,像是锉刀磨出来的一样。

长长的血迹中还混有骨渣,像是用马尾沾满血扫出来的,其中有骨渣。血迹直指门外,滑进雨夜中。


我取了法医的DNA与残存的组织比对,发现如下:法医DNA与残存组织DNA有重合,可以在残存组织中找到全部的法医DNA,残存组织中多种无法识别物质。

一个医生一口咬定是寄生,我与他的结论差不多,但我不认为完全是寄生虫,因为法医面部表情平静,不像是有什么病痛。

法医的家人说,他自从接了我父亲的案子后(他也充当警察),有时会自言自语,半身发抖,心情激动,还变得十分敏感,对学术类——任何科学感兴趣。

我马上决定,解剖那条鱼。

我们用了安乐的药物,以保证尸体完整;手术刀刺过鱼腹下残存的卵黄,流出内脏,在空气下,淡蓝色的血液迅速氧化,变成酸的绿色。


尖叫声从手术台上传来,那是最为痛苦的声音,“离它远点!扔了它!越远越好!”医生好像在用生命大喊。

我们几个把他抬了出来,为他处理伤口——伤口已溃烂,也许是我受了什么刺激,我总感受到一种恐惧,它不是我的,我无法有这种恐惧,它太真实了,好比树苗在大脑中扎根一般。

我盯着医生的脸,总感觉他脸上的黑色黏液在蠕动,像一只蛞蝓。

一种特别的感受从四肢汇入大脑,而大脑本身也有这感受,像涨潮时的亚马孙河。突然,像是一种电击,我眼前一黑,也倒了下去。

我醒来后,鱼已被酸液腐蚀,无法研究,我很失望,但副手告诉我一个惊喜:

手术刀残片上有残余的卵黄,一部分是人类DNA,一部分是——

多出几种物质,并有同样无法识别。

我仿佛被扔进了冰窟,无助感冷冻了我,我问副手:“医生刚伤时,脸上有什么吗?”

“我开始没注意。”助手有些迷惑,“不过之后抬你,我看了一眼,没什么。”

“这不可能!”我狠抓一把自己的头发,“我明明看见了!”

“好好休息。”助手没有理我,走了。

他不知道,他成功误导了我,也送了医生的命。

至于医生,他的死与法医一样离奇


——又是一个雨夜,他正与几个人喝酒,瓶子渐渐见底,医生就倒了下去。

双眼直瞪,四肢僵直。然后,在酸侵蚀产生的浓烟中,散出一股恶臭,医生就成了躺在黑色液体中的一副骨架。

黑色液体中,多处几种物质(较DNA),有同样的部分。

逝者,是否已逝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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